三个小家伙照例在一起读书,但聘请的夫子却已不是普通秀才,而是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夫子,看其通身气度,根本不像是寻常人,倒像是从宫里出来的。

    一家人谁都没有声张,而杨家人也没敢再来闹,日子仿佛又再次平静下来。

    除夕很快就到了,京城的冬天似乎比北地暖和了许多,这也是叶娇娘这辈子才察觉出的事实,相比起来仿佛上一世只是白活了一场。

    京城过年最热闹的不是除夕,而是上元节,数不清的花灯在外头悬着,只把整个京城都变成了白昼般的世界。

    叶娇娘从前没少听别人描述京城上元节的盛况,自己也亲自见过几次,但当时她满心都只有算计和阴谋,又何曾真正的赏过美景,而今好不容易撞上一回,就算是赖着楚西河,也要把他赖出去。

    叶睿识趣的没提出门的事,叶诚和楚西月也多多少少察觉了一些,也没闹着要出去看灯,懂事极了。

    上元节是最热闹的时候,却也最是危险,有之前在路上的刺杀在前,几个小家伙就是再想出门凑热闹,也不得不收敛几分,免得落入圈套,再连累了阿姐和爹娘。

    叶娇娘也没办法,想要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保护几个孩子,光靠夜影卫怕是没有法子,而这时叶鸿才却突然出声,说道:“让他们去吧,放心就是,不会出岔子的。”

    叶娇娘顿了一下,紧接着就明白了什么意思,怕是有人早就在背后安排好了一切,毕竟皇上可是最看重太子,为此费心费力也不为过,但叶娇娘好奇的是,皇上竟真的信了?

    当年为了让皇上相信叶睿的身份,他们费了很多功夫,可这一世叶鸿才好像也没做太多。

    得到叶鸿才确切的眼神,叶娇娘也放下心来,皇上总不会害自己的亲孙子,当然也不排除想要趁机清扫朝中异党的意思,但若是他们出事,最讨不到好处的也是皇上。

    叶娇娘赖着楚西河出门,还特意挑了颜色一样的衣服,三个小家伙跟在他们身边,叶诚左手签一个,右手签一个,身后则是几个护卫,叶鸿才和祁明珠夫妇跟在最后,长长的一大列。

    叶诚望着叶睿,小声道:“阿睿,你见了亲人之后是不是就要离开了?还跟我们一起住吗?”

    之前杨家人几次三番来找他们麻烦,想要把叶睿抢走,可好在爹娘和阿姐厉害,没能让他们占去便宜,可叶诚觉得叶睿总会离开的,他有属于他自己的另一个家。

    叶睿也不清楚他们的安排,便道:“等我离开了,就没有人来伤害你和阿姐了,不过你放心,即便是我走了,也会常回来看你的,我就在京城。”

    “可京城很大的……”叶诚嘀咕两声,蔫蔫的没说话。

    街上热闹极了,无数的小贩在路两边叫卖,来来往往的行人戴着面具,提着花灯,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,在外前便是一家酒楼,酒楼前有侍卫把守,显然已经被包下了,大多数的行人都不敢停留。

    叶娇娘怔了一下,停在酒楼前,这时一个戴着黑无常面具的男子朝她探出手来,本想拍拍她的肩膀,手臂却在半空中被人制住,怎样都松不开。

    楚西河用的力气极大,男子跟他角力许久,终于忍不住摘下面具,咬牙切齿的说道:“是我!放手!”

    他就是想跟娇娘开个玩笑,谁知道偏偏楚西河这家伙不识趣,反让他出了糗。

    “进去吧,”沈昼撇撇嘴,看向身后的叶睿,又看向叶娇娘,“放心,没事的,都安排好了。”

    一行人顺利的进了酒楼,此时空荡荡的酒楼里只有最中央有两个人,一坐一立,皆是背对着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