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阅小说>都市青春>可如易京师 > 第211章 前宋英才理气之说
    胜吉十九年九月二十四,沈老夫人去世二十五个月,沈披、沈括两兄弟在西湖南侧的沈氏墓园为沈老夫人举行大祥之祭。沈家三代子孙中只有沈方、沈德、沈封、沈朗等参加祭拜,其余孙辈皆远在外地进行遥祭。

    九月二十五,歇息一夜后,沈披、沈括恢复了精神,便将沈方、沈德等人叫到草庐的堂前考较他们的学问。说起来是考较四个子侄,但因沈德、沈封、沈朗年幼,还在学习论语、孟子,考较的重点便渐渐集中在沈方一人之上。

    论起对经典古文的博闻强记,沈方自然远远不如沈披、沈方这两名老牌进士。可是无论再晦涩难懂的文章,沈方总能抽丝剥茧地分析地头头是道,让沈家兄弟知道什么是生而知之。特别是此时理学正在兴起之时,朱熹还未诞生,程氏兄弟正在讲学传道。沈方便顺便把朱熹的理气论、理是世界的本质,“理在先,气在后”,“存天理,灭人欲”等思想结合他在昌国时期大到宇宙、小到原子的物理学基本常识一股脑糅合到一起,最后得出理是事物的规律,理是伦理道德的基本准则的观点。

    著名的程朱理学,是由周敦颐、张载、邵雍、程颢、程颐等人创立的新儒学,是传承于子思、孟子一派的心性儒学。程颐更重理,朱熹创造性地发展了程颐的理学,最后形成了程朱理学体系。

    周敦颐、张载、邵雍、程颢、程颐等人都与沈括有不浅的交情,张载、程颢、程颐是胜吉六年的进士,因为欧阳修的关系,沈括与此三人都有比较深的交情。程颐更是沈括在胜吉八年首次参加省试时,结识的两名知己之一,常有书信往来,并通过在洛阳著书立说的程颐结识了洛阳的安乐先生邵雍。虽然没有亲自见面,但两人神交已久,邵雍对沈括经世济民的种种举措极为赞赏。

    而周敦颐则是沈括在胜吉十年中进士后,在京城结识,当时他与王安石、周敦颐、苏轼等人在欧阳修家中聚会,周敦颐是王安石少数推崇之人,又是程颢、程颐的老师,被众人推举,与欧阳修同座上首。席间众人点评近日佳作,周敦颐也拿出一篇在虔州莲池所作的新作《爱莲说》,成为当日公推最佳之美文。

    “水陆草木之花,可爱者甚蕃。晋陶渊明独爱菊。自李唐来,世人甚爱牡丹。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,中通外直,不蔓不枝,香远益清,亭亭净植,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。予谓菊,花之隐逸者也;牡丹,花之富贵者也;莲,花之君子者也。噫!菊之爱,陶后鲜有闻。莲之爱,同予者何人?牡丹之爱,宜乎众矣!”

    “出淤泥而不染”,“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”这两句话成为千百年来文人清高自爱的真实写照,在当时便为读书人推崇备至。而对于写下《平西齐民论》的沈括,周敦颐也格外赏识,沈括更是以弟子礼与周敦颐相处。如今,周敦颐远在广南东路任提点刑狱,虽长路漫漫,但与沈括也有书信往来。

    历史上有名的朱熹比沈括小整整一百岁,两人虽非同一时代,但却有极深的渊源,朱熹对于后世沈括名著《梦溪笔谈》钻研尤深,使得《梦溪笔谈》成为其科学思想的来源之一,如今朱熹虽未出生,但是他的理学理论却被沈方这个穿越者提前上百年带到了这个时代,并对沈括的治学、钻研带来了难以磨灭的影响。

    华夏文明发展到这个大周这个阶段,自然而然地涌现出周敦颐、张载、邵雍、程颢、程颐这样的理论派及王安石、沈括、章惇、王韶这样的实践派。他们这批人政见或许不同,方法或许有差异,但就如张载所说,其目的却相同,都是为了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”。若是能将两者融合在一起,那么将为王安石、沈拓等人的改革增加了理论基础,同时为周敦颐等人的理论研究带来丰硕的成果。

    所以当沈方将理气论向沈披、沈括两兄弟讲授出来之后,立即引起了沈括浓厚的兴趣。

    “方儿,这理气论也是你前世所学?”沈方复生之事,世人皆知,沈披更是和道沈方有另一世的记忆,所以沈括提及沈方的前世时便没有顾忌。

    “前世确有理气论,但与我所讲还略有差异。前世的理气论只是知其然,而未知其所以然,到了后面,也只能陷入用理论来解释理论的怪圈。比如,天人合一论,本身并没有错,但是如果持此论者认为地球乃宇宙的中心,人乃宇宙的中心,从而刻意地将日月星辰与人自身相对应,则难免会有失偏颇。如今在昌国,就是三岁顽童也知道地球绕着太阳转,太阳绕着银河中心转,人所能看到的满天星辰只是银河系的一个角落。甚至有大工制作了一个太阳系的模型,转动把手,地球就可以绕着太阳转动,而与此同时,月亮以一定的偏角绕着地球转动。地球的赤道与黄道的夹角,月球赤道与黄道的夹角从此模型上便可以清晰地看出。”

    “有了如此模型,便可以精确地计算出历法,预测出日食、月食。”沈括点头道,“这也可以说是理学的成就吧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算,可是有一点,无论这个模型是否能造出,亿万年来,甚至有生命之前,太阳、月亮、地球便是如此运转。只是人们并不和道,如今我脑袋里面有了这样的知识,就好象有了一股气,这股气生生不息,传递给许多人,让许多人也有了同样的和识,这才将一堆钢铁转化成为精密的模型。所以理气缺一不可,一个为里,一个为表;一个主静,一个主动。”

    “一个主阳、一个主阴。”沈括补充道。

    “不能这么说,理即太极,不分阴阳。气可以为阴阳。如果要比喻,可以将理比喻为精神世界,而将气比喻为物质世界。先有精神,才化生出物质;物质既使全部毁灭,精神永久不灭。”

    “方儿,你的这套理气论,深奥无比,值得毕业钻研,不如潜心钻研学问,将此绝学传于后世。”

    “爹爹,这些不需要我去钻研,绝大多数理论全在我脑袋中,这几日有时间,我便讲一些;而且理气论也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,我们沈家还是以科学钻研,发展技术为主。这些理论完全可以靠茂叔先生(注:周敦颐)、安乐先生(注:邵雍)他们来深入研究,进行完善。”

    “茂叔先生如今外放广南东路,其地瘴疠盛行,我明日便修书,建议先生辞官隐居,研究学问。”周敦颐与沈括有师生之谊,在给沈括的信中有对当地瘴疫的描述,言其已做好客死他乡的准备,如今沈方既然有这么庞大健全的思想体系,倒是可以借此机会请周敦颐辞官,钻研学问。否则以周敦颐的脾性,必然会精诚王事,鞠躬尽瘁。

    “隐居倒也不必,将孩儿的理气论写些过去,请茂叔先生来昌国斧正,茂叔先生年少悟道,定能一眼看出理气论的价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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