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之后,柳观晴回到客院,只让仆从将早饭摆在谢无药的房内,他自己却顾不上吃,匆忙对谢无药说道:“无药,你自己先吃饭吧。林姑娘想起了新线索要对彭强说,还让我也在旁边听着。我若不在场,她大概是怕被欺负了。”

    谢无药叮嘱道:“只听别问,壁上观就好。若是可能,早点找借口离开。林姑娘江湖经验丰富,轻易不会被人欺负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晓得,你放心吧。这可是我们两人的早饭,给我留一口啊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等你回来一起吃吧。”谢无药随口说了一句,说完就有点后悔,昨天晚饭他就没吃,一夜折腾,大概是饿过劲了,现在闻了饭香,肚子又开始咕噜叫了起来。

    柳观晴能清楚的听见谢无药肚子饿的直叫,不免心内感动,柔声说道:“你昨晚上就没吃,趁热赶紧吃,连我那一份也吃了都行。有我在,怎能让你再挨饿?还有那些衣服,别急着洗别舍不得扔,我一会儿就让城里有名的裁缝来,专门给你量身多做几套备着。你长这么俊秀,合该穿的好看一些。”

    谢无药报以微笑,也不客气,照单全收。不用自己花钱,也不必为三餐奔波,有吃有喝还有新衣裳,这日子实在是舒坦。只等着早点拿到了千霜的解药,伤痛不再,月圆之夜再无烦恼,未来充满了新希望。

    一边吃着可口的早饭,谢无药凝神就可以听到隔壁林妩他们的对话,果然林妩不是个省心的人啊。

    林妩语气诚恳的说道:“柳少侠,彭大人,我前几天太害怕脑子也不清楚,承蒙你们收留保护,我总算是安定了一些。昨天夜里想起在彭家祖宅里遇到的怪事,说不定与彭夫人遇害有关。”

    彭强心道这位林姑娘识相的很,明明是被看押限制行动却讲什么收留保护。不过这也证明她不傻,说不定还藏着掖着真相不肯吐露,于是开门见山就说道:“那个凶手昨日我们已经找到了。”

    林妩一脸惊讶不似作伪:“你们找到了那个凶手?那我师傅是不是他杀的?他为什么要杀我师傅?小女可否当面问问他?”

    柳观晴说道:“我们找到那个疑凶时他已毒发身亡。你师傅是不是他杀的,甚至彭夫人母子是不是他杀的还有待进一步查证。你若想起了什么线索,不妨先说说。”

    林妩没敢多问,只幽幽说道:“我和师傅是接受邀请,提前了几日就住进了彭家祖宅。我们住在客院,离着彭夫人的居所不算远。我听说彭夫人是从别家夫人那里知道了我师傅技艺高超,接生的本事好,才将我们请来的。没想到第一次拜见彭夫人的时候,她就说见我师傅眼熟,可能以前在哪里见过。”

    谢无药心说彭李氏当然见过林宝瓶。当年林宝瓶的父亲为御医,常在宫中行走。彭皇后和彭李氏都让林父请过脉,开过安胎的方子。男子出入宫闱多有不便,林宝瓶因为是女孩子,又对医术感兴趣,林父进出后宫时就将她在身边。林宝瓶虽然年少,不过与彭皇后和彭李氏都认识的。

    林妩却不知道这些细节,只模糊的说道:“有一次小女听师傅说,少时就认识彭夫人,在彭夫人生头胎的那一年。这一晃过去许多年,彭夫人保养的很好比师傅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,其实师傅比彭夫人年纪小。彭夫人这一胎想来也能安稳。可是我师傅拿到旧妆盒之后,却改口说彭夫人这一胎凶险,怕万一生产时出了事连累我,打发我带着东西偷偷先走。我越想越觉得这事古怪。”

    彭强忽然问道:“那依你看来,彭李氏的胎相凶险么?”

    “小女只学了一点皮毛,不过看彭李氏面色红润精神充沛,行走坐卧都无大碍,还以为生产时一定平顺。不过师傅让我离开,我哪敢质疑,当时还想着兴许是胎位不正或有脐带缠绕。以我的水平定然是看不出来,就算留下也帮不上什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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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强又问:“彭李氏还与你师傅说过什么?”

    “她们说旧事的时候,有意避开了小女。”林妩顿了一下又补充道,“有一天师傅从彭夫人那里出来,脸上挂着泪痕。师傅不说原因,小女也不敢问。兴许是师傅什么事情没做好,被彭夫人训斥了。后来有下人议论,说是师傅曾与彭夫人起了争执。师傅知道了,也不曾辩解。彭家那么有威望,师傅不过是个稳婆,哪里敢与彭夫人争执,一定是下人们乱传的。”

    “就这些了?你没有发现有什么陌生人出入过彭李氏的居所么?”彭强特意多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经彭强提醒,林妩说道:“我们住在内宅,平时根本没有男子出入。彭夫人生产前,也几乎不见外人。若说陌生人……好像曾经有一位内侍官,短暂的拜会了一下彭夫人。那天我陪着师傅本来要给彭夫人请平安脉,因为内侍官来访,我们多等了一盏茶的时间。”

    “内侍官?是穿什么服色,叫什么名字,宫里来的么?”彭强一连串的发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