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观晴被安置在客院的上房,独门独院,不被旁人打扰。匆匆一瞥,能见隔壁的院子里住着一家人,看起来是读书人带了怀孕的妻眷。

    引路的仆人大大方方介绍道:“平时我家主人多是住在宫中,府里由大公子谢承铭主事。今日不凑巧,大公子不在府里。这院子里住的客人是大公子的朋友,陇西名士杜灿,学富五车四方游历,近日因妻子临产,不敢再行路,才留在京中借宿府内,平素也抽空教导府里的孩子们读书。”

    柳观晴对读书人的圈子很少关注,虚赞了几句,便只抓自己感兴趣的重点问道:“匆匆一瞥,看有位背着药箱的郎中进了那院子,似有人喊那郎中无医先生?”

    “哦,无医先生是府里的郎中,别看年轻,却得了宫中御医指点,医术精湛,府中上下若有头疼脑热,便请了无医先生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无药,无医,光是这名字就难免让柳观晴多想,顺势打听道:“我正好也有点水土不服,不知无医先生能否帮我也看看?”

    “没问题,小的这就去说,等无医先生忙完那边就将他请来你这里。”

    柳观晴一个人在正房里坐定,耐心等待。

    这客院里的仆人很有眼色,并无人打扰他沉思。端茶递水的、洒扫的、更换被褥的,一个个训练有素、手脚勤快、静默不语效率却非常高,很快整个客院就都收拾妥当,他们也安静的退到角落,等候客人有需要的时候传唤。

    不多时,无医背着药箱被请到了这边。

    引路的仆人简单介绍了一下柳观晴,双方见礼落座。无医拿出诊脉的药枕,柳观晴也配合着伸出了手臂。恰好是那个曾经被谢无药咬伤的,如今还缠裹着布条的手腕。

    无医问道:“柳少侠腕子上的伤要不要看一下?”

    “已经快好了,不用麻烦。”柳观晴上下打量无医,只见他二十来岁年纪,国字脸相貌普通,总体算是敦厚老实那款,扔在人堆里很难再被认出来,与惊才绝艳的谢无药真的没有半分相似,便探问道,“无医先生这名字好特别?倒像是江湖人的别号。”

    无医笑道:“别听旁人乱喊,我就是府里的下人,会点医术,不敢称先生二字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,英雄不问出身,有本事就值得敬佩。我恰好认识贵府中一个叫无药的人,听名字与你排行相仿,不知他住在何处?”柳观晴别有用心的说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柳少侠说的无药,我小时候与他住在一个院子。后来我被送去太医院里做学徒,这才回到府里不久,平时几乎见不到无药。他应该还在外边办差吧?据说他住在府里东北角那边的院子里,与客院和我平时住的地方都比较远。柳少侠这是现在要去找他么?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随便问问,刚才我和他一起回来府中,他被谢大人留下单独说话了。”

    无医闻言眼中闪现担忧之色,面上却假装一派镇定的问道:“柳少侠的脉象平稳没有什么问题,所谓水土不服,莫非只是没什么胃口?”

    “嗯,大概是吧。”柳观晴本来就没毛病,东拉西扯一通,无医只好给他留了几枚开胃的药丸,外加一瓶伤药。

    本来无医要帮柳观晴包扎手腕,柳观晴客气回绝说自己能搞定。其实是想着多留点药以防万一,谢无药之前提了会挨罚的事情,让他隐隐不安。

    无医也不多耽搁,告辞离开,急匆匆又去了府中库房,比平时多领了几瓶外伤药放在药箱之中,大步奔去了藏书楼那边。

    谢无药默运内力缓解伤痛,走走停停,好不容易挨到了客院门口,眼见有仆人端着一个摆满了餐饭的盘子送进去,心头终于又有了一点前行的动力。正中午,该吃饭了,谢府客人的伙食相当好,他正赶上了,当然要蹭一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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