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情形,着实叫人心中憋闷。

    见她走得坚决,云钦泽却有些发懵,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做。一抬头看着她背影时,又猛然意识到这姑娘……拿的可是他的伞。

    他愣了愣,忽又勾起笑来,弯腰拾起地上倾斜的伞,也跟着走上前去。

    “你跟着我做什么!”

    南重锦回头怒他,没有半点掩饰。

    “南姑娘误会。”他眨眨眼,语气很是无辜,“我住的那袭秋院,也是要往这边走呢。”

    南重锦明显一怔,而后愤然转身,走得又快又急,再没有理会他半分。

    嚯,这姑娘是真生气了。

    他眉眼含笑,想起那时在法缘寺,她便是这么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,不生气,也不笑,比修禅入定的老僧还要淡漠。

    如今能叫她气成这样,他来此一趟也算是值了。

    只这些小石头是不知道了。自从他前两日向下人们打听过南姑娘做事果决不留情面之后,就一直在院里左右徘徊,走走停停,瞧来很是忧愁。

    此时他也没多大想法,一门心思只想寻个机会表现表现,也能在她面前留个好印象。

    这日半晌,他过去太老夫人那儿传话回来,路过一道小门时,正听见三两丫鬟在一旁窃窃私语,说“小佛堂里,锦姑娘从法缘寺请回来的经书”云云。

    一听到“锦姑娘”三个字,小石头心头一凛,半是担忧,半是好奇,也跟着拐去了小佛堂。

    还未到跟前,远远的就瞧见门口聚了一堆人,院里头闹哄哄的,仔细听时勉强能听见有小丫鬟大扯着嗓子斥骂。

    “你昨儿个到底见没见呐!叫你去守门,你却不知跑到哪里吃酒,我早该禀了二夫人将你发卖了去——不,合该狠狠地罚你一通再发卖!”

    “你这丫头说话真是不饶人。”

    紧接着,便听有男声理直气壮的反驳:“我来这府里好歹也二十余年,哪一回不是兢兢业业认认真真,我昨夜看得仔细,可没半个人进来。”

    “你放屁!”

    那丫头朝他啐了一口:“你昨儿个吃酒吃得开心得很,用哪只眼睛能看见来人?”

    “你,你这丫头可别冤枉人——”

    “谁冤枉你,”她恨得咬牙切齿,声音蓦地又提了几分,“你低头闻闻你那满身酒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