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婉箐提着裙摆跟袁衡到篱笆边上瞧人。

    夜间风凉,袁小郎君将姑娘家挡在自己身后,举着灯盏儿将他口里长相极丑的男人照了照。

    男人脚上被东西狠狠扎着,蹲在地上双臂抱头,嘴里喊着饶命。

    苏婉箐隔着袁衡看一眼地上的男人,慌忙别过身去,让郎君将自个儿挡得严实。那人脚上的血迹瞧着实在有些吓人。

    袁衡因姑娘在,不曾有太大动作,只抬脚用力踩住了男人受伤的脚,用力碾了两遭儿。

    他一双眼眸沉寂,冷冷地盯着张口求饶的人,眼里冰凉。

    这人从前也喜跟在姑娘家身后,还得手过两个,如今就是废了他一双脚,都算作便宜了。

    他原先没功夫管这畜牲,但如今惦记到自家姑娘头上,自然要教训。

    小郎君用力踩了一会儿,衣袖角被人轻轻牵了牵。

    姑娘儿力道轻,指尖勾着他衣袖摆,“郎君,算了吧。”

    她听着没声,估摸着那人晕死过去了。

    袁小郎君抿抿唇,回头跟人牵出来极单纯无害的笑来,顺便眨巴眨巴了眼,“嗯,算了。”

    他移开脚,将晕死过去的人从自家漂亮篱笆跟前踢开,然后十分嫌弃地将靴底在地上磨了两道,“脏了。”

    苏婉箐用衣摆儿遮着唇笑,“明日给郎君洗。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袁衡第二日当然拦着没要姑娘洗,自个儿坐在门边上将靴子洗了。

    小郎君用了许多水,一桶接着一桶的用,险些儿要将院子淹了。

    苏婉箐喝了药,身子已然好许多,只不时微咳两声。药味苦,她又抿了他两块蜜饯。

    袁衡听着她咳嗽皱了皱眉,越发不叫人靠过来。

    “院里湿的,姑娘小心鞋袜。”他预备再说“莫要凉了脚”,心里一动,想起前儿夜里抱人时绣花鞋晃悠悠落了地的光景。

    故此,小郎君耳根一红,喉结滚了滚,将后头的话咽回去。

    昨儿夜里扔在篱笆外头的人,这会子不见了影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