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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回到房间後，何出尘放下了东西，才问：「你打算什麽时候告诉我？」
「这几天，我就是想要等你回来之後再亲口告诉你的。真的。」杜若上前想要安慰他，却看着他盈满了眼泪，「别哭，我已经没事了。」
「难怪……难怪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……你会瘦那麽多……而且那时候你是不是……还戴着帽子和假发？那是假发吗？」何出尘哭得几乎哽咽，抱着杜若不放，「你怎麽都不告诉我？」
「我已经没事了……」杜若抱着他拍着他的背，没想到他会哭成这样，「前阵子我又回诊，医生说我表现良好，三个月後再回去看看她就可以了。」
「痛吗？难受吗？」何出尘问。
「现在都不会了，真的。」杜若摇摇头替他擦眼泪，「我就是知道你刚失去父亲，实在不适合告诉你这些，所以才延迟的……这次我说要告诉你的事情就是这件事啊……」
「你还说不是什麽坏的？」何出尘气得皱眉，泪眼婆娑。
「因为我都已经好了啊……」
「要是你是这样消失在我生命里，我绝对不会原谅你。」何出尘语气颤抖。「我会恨你一辈子，也会恨我自己一辈子的。」
「我只是生病，这又不是你的错，也不是任何人的错啊。」杜若轻拍他的脸颊。「而且那时候你出国了，你也不知道嘛。」
「但我却还在赌气不跟你连络，我实在太幼稚……」
「……我因为年龄、因为那些外在因素而推开你，我也一样很幼稚啊。」杜若说着，语气微微颤抖，「而且我……其实一直很後悔。」
何出尘看着杜若，尝试在她的表情之中找寻她真的安好的表徵，更想要确认她所说话都是真心的，「……我不准你再离开我……」何出尘抱住杜若，「不管你受什麽苦，我都要跟你一起面对，好不好？」
「嗯。」杜若点点头，没想到眼睛里头也蓄满了泪水，「好。」
她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句话而感到开心，明明嫌弃过他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大男孩，明明觉得他这瘦弱的肩膀跟本支撑不起来什麽人的未来，但是他却毫不犹豫的给予倚靠了。
在这漫长的人生当中，或许愿意与她一同分担的人不多，但是杜若也愿意相信，这个人会和自己共患难。
黑暗中，杜若第一次让他看自己的伤口，他捧着那个半月牙的凹陷伤口仔细的亲吻，竟又让何出尘几乎红了眼眶，「……一定很痛吧？」
「真的不痛。」杜若摇摇头，却看到他揪紧眉头一脸痛苦的模样。
「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。」何出尘亲吻着她的脸，发出了心疼的叹息，「不用那麽努力也可以的，不用那麽坚强也可以的，你可以多倚靠我一点，我就算怎麽不可靠，我也一定会保护你。」
这句话，让杜若很感动。
或许她大了他许多岁，所以杜若总是很难去真正倚靠他，但是何出尘从来没有放弃过要让她安心，总是愿意给予一切。那她也该信任他一回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