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子四开,微凉的风灌了进来,寒意拂过柳若露在外面的修长玉颈,她微微瑟缩了一下。

    闻暮望过来的目光有些炽热,柳若有些不自在,她别开了目光,不去看他。

    闻暮在她前面坐了下来,旁边是孙依楣给他准备好的笔墨纸砚,他徐徐抬手去握了笔,端详了柳若半响才堪堪落笔。

    柳若姿势摆的有些僵,她忽然想到了小的时候,她跟着他,那时候穷苦,手里没有多少银子,可她看上了一件漂亮衣裙,缠着他给她买,他当即便拒绝了,任她哭个不停,可第二天晚上,那件衣服便出现在了她的床头,他的脸上挂了伤,后来柳若才知道,那是他去跟人打拳赢来的银子买的,明明他对她也是很好的,如今怎的就成了这幅模样。

    因着姿势的原因,闻暮清隽的身影一直在柳若的视线里,他修长骨感的手握着毛笔起起落落,他神情专注,时不时抬头看着她,望过来的神色里不带有一分杂念。

    一室静谧,偶有笔尖摩挲过宣纸的细微声,勾的人心里痒痒的。

    坐的有些久了,柳若的腿泛起了一片麻意,在她忍不住要动时,终于听到他道:“好了。”

    柳若忙想起身活动一下筋骨,可腿脚处传来的沉重感让她脚步一颤,身子有些不稳。

    一双手扶了过来,将她扶稳,恍然间,柳若瞧见那人手上拿着一只沾着墨水的毛笔,她心道不好,想要将裙摆离毛笔远些,可已经来不及了。

    乌黑的墨水突然甩了过来,衣裙上瞬间多了一抹污色。

    柳若有些心痛,抬眼看着罪魁祸首,罪魁祸首面上有几分歉疚。

    “若儿,我……不是故意的。”闻暮拿着毛笔,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,语气无辜。

    他又道:“这衣裙脏了,我再赔你一件新的,府里的绣娘都知道你的尺寸,等我回了府,立马让他们给你赶制几件冬衣。”

    柳若垂眸看着裙子上的乌墨,有些为难,这裙子还不是她的,被弄成这个样子她如何向孙依楣交代。

    许是听到了楼上的动静,孙依楣欢快的上了楼,她见画好了,满心欢喜的去看。

    画上的女子腰肢纤细,青丝如海藻般散落在腰后,白皙修长的脖颈上是一张迤逦却不失清秀的面容,朱唇粉润,颇为诱人。

    裙子上的红霞云纹和白莲衬得女子骄矜华贵,貌美无暇。

    孙依楣称赞道:“表弟,你果然不负我所望,将这位妹妹的姿容和身形勾勒的风姿尽显。”

    她只顾欢喜着,并未嗅出不寻常的气氛,她看着画,眉眼间皆是遮不住的笑意。

    柳若轻咳了一声,不忍心地细声道:“抱歉,这裙子我给弄脏了。”

    孙依楣脸上的笑忽的顿住了,她急忙绕着柳若走了两圈,并未看到有脏的痕迹,她疑惑问到:“在哪呀?”

    柳若细嫩的手指捏住了裙子的一条边,往旁边扯了扯,藏在褶皱里的污渍明晃晃的扎进了孙依楣的眼里。